钱海岳
钱海岳
1901-1968
著名历史学家、文学家、教授。所著《南明史》正史体例,堪与二十四史比肩的史学巨著。
人物介绍

钱海岳,无锡城中镇巷人。少年时即有文名。1925年从北京朝阳大学政治经济科毕业后,在北洋政府印铸局文牍课任职。不久南下广州,参加国民革命军。1928年随军北上,在南京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参谋处任秘书。后历任参谋本部、陆军署秘书。1937年邵力子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部长,钱转任部长室干事。抗日战争爆发,钱随国民政府西迁重庆。1938年任考试院秘书。1941年任开国文献馆专门委员。1944年任新疆学院院长,兼任该院中文系教授。1948年回南京继续在开国文献馆任职。1949年钱不愿随文献馆南迁广州,携眷属行李回到无锡。1949年,钱任无锡国学专修学校教授。1949年7月l日,国专改组为无锡中国文学院,钱出任教务长。1950年,柳亚子来锡视察,特邀钱海岳相聚于太湖之滨,两人畅谈南明史的研究,结为终身之交。接着他奉调参加华东革命大学政治研究院学习。结业后分配至苏南文管会工作,期间他参加民革,并任苏州市政协委员。不久调江苏省博物馆工作。1956年定为助理研究员。1960年调南京图书馆,主持江南通志稿整理。这时就任南京大学校长的南明史专家郭影秋成为钱海岳的知音,特聘请他到南京大学历史系讲授南明史。这时他被选为江苏省第三届政协委员。1968年,因“文革”残酷迫害,于1月14日为造反派揪至明孝陵批斗,将其从高台上猛推下跌,致其惨死。1978年后得到平反昭雪。

无锡历来为人文荟萃之地,“衣冠礼乐。甲于江左。”自古有着优良的史学传统,明清以来,名家辈出。仅清初以来,有顾祖禹、计六奇、邹绮、泰蕙田、顾栋高等史学名家。其中计六奇、邹绮所撰都为有关南明的历史著作。到了近代更有钱穆这样的史学大师。而钱海岳所撰《南明史稿》,亦以此卓然而成名家。钱海岳在北京任职时所交游的多为当代史学大家,如柯劭忞、缪荃孙等前辈。钱海岳当时以晚辈的身份与自己父亲和前辈们纵论史书。 这些前辈对他说:“明自南渡后,安宗、绍宗、昭宗、监国鲁王,下暨台湾赐姓之亡,疆土万余里,首尾四十年,其间兴亡治乱,战守攻取,得失乘除之迹,礼乐征伐,刑赏黜陟之政,忠臣义士,杖节死绥,殊功韪得,非常之行;庸人偾国,骄将悍卒,梼阢嵬琐 , 凶慝之状;斟鄩斟灌之遗,板荡黍离之际,宜有专史缀述其事.”这些史学前辈在由清入民国之际,提出了编撰南明史书这件大事。在满洲贵族人主中原后,整个清代,南明史的撰述从来就是禁区。无论官私都不许撰述有关南明的史书。清朝以政府力量编撰的《明史》,对1644年以后各个南明政权的存在,大半个中国的抗清斗争,只字不提。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凡有史家撰述这段历史的,无不卷入文字狱,杀头、充军、焚书、毁板,无所不用其极。乾隆皇帝为了永远消灭人们对南明抗清这段史事的记忆,在大兴文字狱的同时,开四库馆编辑《四库全书》,其目的之一,即是趁编书之际对社会上存留的野史笔记、志传逸闻,来一个细细地搜检,凡是涉及南明史事的书一律销毁。当时毁书24次,焚毁538种,13862卷,这场浩劫,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许多有关南明历史的古籍,从此失传。乾隆妄想用暴力的手段来摧毁人们抗清的民族意识。民国建立后,南明史已不再是禁区,许多珍秘史籍,受禁之书,大内 档册都陆续翻印。这为南明史的撰写创造了条件。然而由于长时期的摧残,南明这段历史几成空白。后来钱海岳撰写《南明史稿》时慨叹数十种无法看到的史书,只知书名,只能“今皆放绝”。即使坊间流传的那些史书,“稗乘沿耳食之讹,多所舛午,口谈浸失,文献无征。”基于这个认识,史界前辈久已希望撰写一部南明史。他们对钱海岳谆谆而言:“倘能网罗放失,整齐旧闻,勒为一书,以附季汉、西魏、续唐、南唐、南汉、南宋之列,此名山业也,子其念哉。”钱海岳接受了这些前辈的教诲,决心撰述南明历史。这就是钱海岳在北京时即行研究南明史的由来。

钱海岳利用当时的学术条件,先是尽发家中原有藏书,加以研究。然后利用当时社会的学术资源。内府档册、私家藏书,不断搜罗借阅,研究抄录。从1931年开始,在多年掌握史料的基础上进行撰写。当时他抄录的史料已“积十余簏”。钱海岳对这些史料“排比经纬,驰骋往复,磊落乎耳目,旁薄于心胸,时觉有数百卷史事,怪怪奇奇,薄喉冲唇而出。”1928年后,他任职南京,常常与朱希祖晤谈。 朱希祖也是对南明史研究深有造诣的学者 ,两人常常相互切磋。朱希祖是大藏书家,他自己虽然研究南明史多年还未撰写成书,但仍然把一些稀见的史籍借给钱海岳,助其成书。钱海岳在南京的近六年中,因任职冷曹,空闲时间较多。有条件细心排疏,以次撰写成书。抗战时在四川开国文献馆任职,时间更多。因手稿随身所带,“乃出旧稿,重加刊正。”在1940年秋,全书告成,共有100卷。1949年后,又反复修订补充,于1964年方始定稿,卷数也扩大到120卷。写作前后经历30多年,可以说付出了毕生的精力。

1963年前后,谢国祯到南京查资料,准备为《晚明史籍考》一书作修订。谢国桢与钱海岳见了面,看了他的全稿。当即把该书凡例及序言收入书中。顾颉刚在钱海岳去世后,对《南明史稿》作了很高评价:“余于1971年4月承周总理命,主点校二十四史,参加出版会议曾提出寻求此书,次于《明史》之后,《清史稿》之前。”把《南明史稿》置身于看作经典的二十四史中,这是一个极高的评价。但直到1979年方始从钱氏后人手中得到稿本。《南明史稿》由本纪、志、列传等部分组成。本纪所记南明各个小朝廷的国君,志分历、礼、选举、食货、兵、艺文六部分;列传为诸王、功臣、宰辅、七卿等人的传记。原稿属传统纪传体,与历代正史体例甚是相应。撰文文辞古雅,详略得当,主次分明。今天《南明史稿》已由中华书局改名《南明史》出版。全书120卷,分14册,计359万字。离第一次动议出版又已过了20多年了。离该书完稿已40余年,作者谢世也有37年了。

钱海岳《南明史》的出版意义非同一般。不但填补了正史的空缺,是一部真正学者潜心撰述的巨著。它与那些在政治阴影下为阐发某种意识的奉诏之作,不可同日而语。当年谢国桢在南京见钱海岳“治学之勤,老而弥笃,修订史稿,用力不辍。”现在《南明史》的正式出版,不但是当代史学界的一件大事,同时也可体认到我们无锡又拥有了一位堪与钱穆比肩的大师级史学家。从这一点看,近代无锡的学术史,在全国来说应是举足轻重的了。钱海岳生平著作除《南明史》外,还有《能史阁文集》、《海岳游记》、诗集《哀蝉落叶集》、文集《海岳文编》、《重修清史商榷》等。

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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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