鱄设诸塔

“鱄设诸”这名字最早出现于《左传》昭公二十年的记载里。在大娄巷中段原有小屋一间,面对巷里,黑色门楣上的砖刻就是“鱄设诸塔”这四个字。“鱄设诸”就是专诸,“鱄”亦可写作“专”,在《史记》中就直称专诸。“鱄”是姓,“设”是语气词,没有实义。在语词中带有发音的语气字是吴语的特点,这在古地名中还鲜明地保留着,如“无锡”的“无”、“姑苏”的“姑”、“馀杭”的“馀”等等。专诸塔是无锡有名的古迹,秦琦《娄巷绣衣坊专诸塔》诗曰:“绣衣坊下景萧疏,娄巷深深晚照虚。义士不思鱼剑恨,尚留遗塔记专诸。”

周敬王五年(前515)四月,正是湖鱼肥美之时。吴国公子光拟阴谋夺取他堂兄僚的王位。某天,公子光邀请僚到家里来尝尝美味的炙鱼,说是专诸的炙鱼做得十分鲜美。这天,公子光预先在窟室埋伏了精兵,僚坐在堂上,门外门内都布满了僚的卫兵,个个手执兵器。春秋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椅子、桌子,全都席地而坐,食器放在一尺来高的几案上。上菜的人必须在门外脱去本来穿的衣裳,换上僚带来的衣裳,端着食器跪着向前移动,直送至僚面前。即使如此,还有两个卫士用利刃夹着上菜人的头颈,一起向前。到专诸上菜了,他捧着一个很大的青铜簋,簋中是一条由他亲手烹制的大鱼,还冒着热气。公子光看到专诸上场,立即伪称脚病复发退入窟室,当专诸将青铜簋放上几案,迅速从鱼腹中取出匕首,直刺僚的前胸,僚顿时就死了,与此同时,卫士的利刃也刺进了专诸的胸膛。就在这一瞬间,改变了吴国的政局。窟室里的伏兵蜂拥而出,杀死了僚的卫士和亲信,公子光就这样夺取了吴国的王位。公子光就是有名的阖闾,专诸的儿子则因此被封为上卿。

这就是专诸刺王僚的故事。

旧时走过鱄设诸塔,从栅门向里看,屋子不大,约五个平方米,中间有个喇嘛塔式的建筑,用青石叠成,高约二米高,作圆形,上锐下宽,塔前置有香案。《史记》称专诸是“吴堂邑人也”,堂邑即今六合,为伍子胥所知,推荐给公子光。民间相传,吴王僚好吃炙鱼,伍子胥特地派他去太湖边学烧炙鱼,以便行刺。旧时无锡的导游书上,说鱄设诸塔是专诸的葬地,那是不可靠的。后来,专诸被奉为厨神,受到无锡厨师们的奉祀,酒楼饭店处处供奉,故而也妇孺皆知。《锡山风土竹枝词》有一首咏道:“一剑酬恩拓霸图,可怜花草故宫芜。瓣香侠骨留残塔,片土居然尚属吴。” 鱄设诸塔久已毁去,如今在文渊坊特置一石,作为鱄设诸塔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