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泉、吴芝瑛故宅

廉泉(1868-1931),字惠卿,号南湖、岫云,别署南湖居士、岫云山人、小万柳堂居士等,无锡城内水獭桥人。工诗善文,通金石书画。光绪二十年(1894)举人,官礼部郎中。提倡开办新式学堂,协助创建无锡竢实学堂、競志女学。辛亥革命前,东渡日本,结识徐锡麟、孙中山、吴禄贞、秋瑾、苏曼殊等,回国后宣传革命。袁世凯称帝后复去日本,在东京开设扇庄,介绍中国书画,颇有影响。袁世凯死后,回国任幕僚。在上海创办文明书局,编印教科书,率先应用珂罗版印刷工艺。所著有《潭柘纪游诗》、《南湖集》等。

吴芝瑛(1868-1934),人称万柳夫人,安徽桐城人,吴汝纶侄女。年十九岁嫁廉泉。工诗文,善书法。在北京结识秋瑾,积极赞助秋瑾脱离封建家庭羁绊及游学日本。秋瑾遇难后,她悲痛欲绝。在廉泉帮助下,与徐自华一起葬秋瑾于杭州西泠桥畔。她义葬秋瑾之举,触怒清廷,欲加严惩,她给两江总督端方写信说:“是非纵有公论,处理则在朝廷,芝瑛不敢逃罪。”消息传出,舆论哗然。英文《泰晤士报》头版刊登吴芝瑛照片和专文,予以声援。清廷在中外舆论的压力下,未敢贸然加害于吴芝瑛。武昌起义告捷,吴芝瑛慷慨疏财,以助粮饷,并致书向上海女子北伐队司令陈也月请缨,继而作《从军乐》,气势磅礴,传诵一时。当反袁时,她写了《上袁氏万言书》,揭露袁世凯假共和之名而行专制之实的行径,至有“公朝去,而吾民早安;公夕去,而吾民晚息;公不去,而吾民永无宁日”之语。吴芝瑛向被人视为奇女子,捐出桐城的田地、房舍,创办鞠隐学堂;变卖董其昌真迹,以数千金拯救妓女李频香;筹款救济江苏、安徽灾民等。晚年为沉疴所困,家境甚窘,因沪上小万柳堂已变卖易主,仍回无锡故居栖身。

据《吴芝瑛夫人哀荣录》所记载,当年吴芝瑛在水獭桥廉宅去世前后及举丧的情形:

夫人在锡自南湖先生逝世后,益复感伤,疾病侵寻,缠绵已久,突于民国二十三年(1934)三月一日,适值长公子劭成自镇垣假归省视,而夫人之病亟矣。劭成公子侍侧,夫人以锁匙一握、晶章一枚,含泪交付劭成。曰:此一微物吾儿当留作永久纪念,泪随声下。弥留诀别,紧握公子手不忍释,家人环伺,俱为掩泣。戚属闻之,亦无不潸焉出涕。三月三日举行大殓之期,灵前悬夫人廿余年前所摄大幅像片,丰神清丽,栩栩如生。女公子绍华、云华、砚华均奔丧返里。前来执绋者,除廉氏族人少山萧周等外,南湖故友如吴稚晖先生自沪来锡,孙寒厓先生自苏寓回锡,余如顾忠琛、张纪振、陈仲英诸先生咸来致奠。国府以夫人生前有功民国,且曾聘为咨议员,此次乃重致恤金,用彰懿德。

十六日举殡,本邑各界人士,震于万柳夫人之才名,均及早佇看出丧,大有万人空巷之概。上午九时举殡,由水獭桥故宅出发,至少宰第前孙寒厓先生致路祭。其仪仗仅雇马十余匹,军乐两班与神亭两座,国民政府咨议委任状一座。最前一马由侍役执廉宅行丧白绸旗一面。柩不用罩,仅上覆国旗并置花圈数对,整齐严肃,吴稚晖、孙寒厓、薛学海诸先生及戚族男女送殡者共百余人,均身佩黄花,以手执绋,至图书馆即举行公祭。灵柩暂厝锡麓山庄。

这是水獭桥廉宅在七十余年前感动锡城的一幕。水獭桥廉宅坐西向东,宅原在中市桥上塘街。宅中原有门厅、轿厅、侧厢、大厅、内房和后花园,后门通北禅寺巷口。此宅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被全部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