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庙和县学

在古代,科举和教育两者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科举考试的成绩标志着当地教育发展的程度。无锡地区教育的发展,从唐宋起步至明清臻于极盛。无锡经济得到长足发展的时期,也就是无锡教育发展、出现人才最多的时期。在学前街的孔庙和县学,正是无锡古代科举和教育的集中体现。

北宋嘉祐三年(1058),无锡知县张诜创建孔庙,在孔庙西边建立县学。经过历代修缮和增建,形成了庞大的古建筑群。这个建筑群一直保存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它在“文革”中的拆毁是无锡历史文物的严重损失。明代谈修撰有《无锡县学笔记》,为我们保存了明代无锡孔庙的完整纪录。当时的孔庙,门前是学前街,与街平行的即是束带河,学前街的一面,是河岸上整齐的石栏杆。在孔庙与县学范围的街区两端,各有一个古朴的过街石柱牌坊。明代时,东牌坊上书“碧霄”两字,西牌坊上书“青紫”两字。“碧霄”比喻读书人通过科举,青云直上,“青紫”比喻读书人有了功名即可任大官,含义并不高明。至清代,牌坊毁后重建,东牌坊上书“圣域”两字,西牌坊上书“贤关”两字,就高雅得多了,表明了读书向上、造就人才、供国家选拔之意,更表达了对读书和教育的尊重之意。孔庙的大门为棂星门,墙、柱均由青石砌筑。第二道门是孔庙的正门,亦称大成门。过大成门,院的两边,东为名宦祠,祀在无锡历任德政之官;西为乡贤祠,祀无锡本地历代名人。大成门之后是一个院落,院落的北面即是大成殿,殿前是石栏围着的露台,春秋两季祭祀就在这里举行,由执事官读祭文,献爵,奠币,饮福,受胙,望燎等,还在露台上进行佾舞。大成殿正中有巨大的神厨,厨中供奉着孔子的牌位,两侧有较小的神厨,供奉着孟子、朱熹等十哲。神厨前为供案,案上有依照商周青铜器式样制作的祭器,有爵、觚、豆、簋、簠等,案旁置放祭孔时的乐器。大成门外东边有宰牲所,供祭祀时宰牛、羊、豕之用。大成殿后有“起敬”木坊,后为敬一亭、心箴亭、四箴亭三所亭子,它的作用是宣传敬惜字纸、加强修养。过亭子即是尊经阁等建筑,是孔庙专门存放书籍的地方。

孔庙西首贴墙即是县学,也称为学宫,乃是无锡县最高的官方教育机构。县学大门外是一座三开间的牌坊,正中高处悬挂“状元”两字的匾额,匾上另有小字,写着无锡历代状元姓名;两边稍低的有左右两块匾额,分另写着“解元”和“会魁”,匾上也另有小字,写着无锡历代获此殊荣的人名。牌坊后是县学大门,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中间为泮池,泮池上有三座桥,中间一座上还建有亭子。过了泮池即是仪门,仪门后又一庭院,两边是县学生的斋舍及读书之所,东斋名“居仁斋”,西斋为“由义斋”,这是从儒家古语“居仁由义”而来。再后面即是明伦堂,它是县学的大礼堂,堂上设有钟鼓,既是教官办公的地方,也是发出起居信号的地方。县学生们都是秀才,每天读书前都在这里向孔子的牌位行礼。堂上大匾书“明伦堂”三字,为南宋朱熹手笔,保存至今,在全国亦属罕见。明伦堂北面即是讲堂,再北就是教谕衙。另外,孔庙之东还有训导衙。这样,训导衙、孔庙、县学的建筑分布在三条平行的中轴线上,组成一个庞大的古建筑群。在整个建筑群前临的学前街两端,各竖着一根巨大石柱,上面刻着“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至此下马”,体现了对以孔子思想为核心的国家教育的崇敬。以上所述是明代万历年间无锡孔庙、学宫的大体情况。虽然这一“庙学合一”的建筑群屡有兴废,但所体现的教化、兴学、崇儒、尊孔的思想却始终不变。它不但是儒家人文关怀的集中体现,同时也是教育为先理念的强烈展示。即使县官老爷到了这里,他也要“优文”而显示自己的礼贤下士。在这里读书的秀才,不但享受免税的权利,每月还有一笔官钱收入,供自己和家人吃饭。

孔庙和县学历经修缮。宋元时期共修四次,整个明代共修了十次,清代仅康熙年间就修了四次,乾隆年间也修了四次。乾隆四十一年(1776),华氏发起修缮孔庙,捐款修缮了尊经阁、明伦堂、五王殿、进贤亭、状元坊等。乾隆五十六年(1791),邑绅“群议大修学宫,邹君晓瞻思成而任之”,朝廷大臣顾光旭养病在家,积极参与其事。这次修缮共募集款项二千五百千钱,修缮了尊经阁、魁星阁、明伦堂、五王殿、忠孝祠、乡贤祠、进贤亭、棂星门、仪门、头门,华氏还独自斥资修缮了大成殿及两庑。翌年完工后,再加修学宫南面河岸、石栏、隔河照墙。时邹晓瞻去世,他的儿子邹纶锡继续承办,得以完成,前后总费用达三千千钱。与明代的建筑格局相比,乾隆末那次重修,已有不少变动。咸丰十年(1860)太平军之乱,整个孔庙和学宫被全部焚毁。同治三年(1864),从重建大成殿开始逐步恢复,因文昌帝君庙已焚毁,故在孔庙之东建文昌阁。由于太平军占领后,藏书焚毁,祭器不知去向,乐器全毁,从此祭祀也废了,直到清末也未恢复。同治十年(1871),开始用摊派的亩捐集资修建其他建筑,尊经阁和敬一亭再也无力复建,但大部分建筑还是重建起来了,旧时孔庙大成殿上共悬挂着清代七个皇帝写的匾额,它们是康熙帝玄烨写的“万世师表”、雍正帝胤禛写的“生民未有”、乾隆帝弘历写的“与天地参”、嘉庆帝颙琰写的“圣集大成”、道光帝旻宁写的“圣协时中”、咸丰帝奕詝写的“德齐帱载”、同治帝载淳写的“圣神天纵”。

孔庙和县学是无锡县和金匮县共同拥有的。旧时走过孔庙的学前街,一边是束带河波光粼粼,另一边是宫墙肃穆,松柏葱翠,殿宇深沉,气氛庄严,宁静中透露着深厚的文化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