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城墙及城楼

今天的无锡市崇安区,地域范围包含古代无锡的整个县城。这里是古代无锡县的行政中心,当时的城墙和城楼如果能保存至今,也许会成为古城无锡的象征。作为崇安名胜史话,首先应该谈谈已经消逝的无锡城墙,因为它包含了许多历史故实。

从汉代无锡建县开始,即建有城墙,但在千馀年时间中,一直是土城,容易毁坏。《越绝书》称无锡“四周郭十一里百二十八步,高一丈七尺,门皆有屋” 。至唐代,无锡土郭并不高,李嘉祐诗称“井近时浇圃,城低下见河”。南宋建炎初,土城倾圮,叛兵南来,无锡无城可御,后来仓促筑城,南门名为朝京门,即是明证。元至正十五年(1355),遍地烽火。正是这一年,无锡重修城墙。两年后张士诚占领江南,继续扩建无锡城,使用砖石加砌。“东抱弓河,周围九里,城高二丈,池深二丈,阔七丈,池外有郭旧三偏门,筑城皆废,止存四正门”。在张士诚重修城墙之前,城墙虽然破败,仍有七个城门。东为熙春门,因立春要出东门举行迎春仪式,所以名为熙春,也是熙春街(今人民东路)得名的由来;西为梁溪门,因当时西城河即名为梁溪河,连西门桥也称梁溪桥;南为阳春门,朝南春阳,不难理解;北为莲蓉门,当时的北塘还是芙蓉湖的水面,故以得名。还有三个偏门,分别是顾桥门、新塘门、董家门。这三个偏门为无锡东南外廓的城门,其中新塘门在今城内南市桥西堍。这次修城废了外廓,一些“城外廓内”的地方被划入城内,如修城前的严家池就在城外。也有本在城里的,如称福圣禅院的南禅寺原在城内,近顾桥门,后划到了城外。万历《无锡县志》卷二十二称南禅寺“有周垣,倭尝登之以瞰城中,今铲削欲平矣”。民国时,秦铭光记城垣道:“据老者云,西门外坝桥等处亦有此址,近已湮没。”结合今南门外尚有夹城里地名的存在,解放东路护城河底唐代古井的发现,还有最近毁掉的北门外上城垣残迹,说明元末的这次修城,不但使用了砖石,也改动了无锡城址的格局。明朝建立后,即在改动了的城址上重加修治。这时城的周长为一千六百二十丈,“四门皆有重屋”。明代中期,知县荣华加修南、西、北三个水城门。这样城内外舟楫相通,古运河贯穿全城,无论是日常经济活动还是军事守备都很方便。

明嘉靖年间,我国东南地区迭遭倭寇骚扰,沿海城市频遭劫掠。嘉靖三十二年(1533)冬天,王其勤任无锡知县,他感到当时无锡城墙已破败,设施不够完备,决心大加修治。在全城军民同心协力之下,仅花了七十天,无锡城墙面貌焕然一新。新修的城墙上可以跑马,每隔几步路就有一间房屋,里面可住宿守卒。每隔几间房屋即修建堞台,以便瞭望敌情,沿城箭垛整齐,全城共四十个堞台。这次修城,王其勤对四座城门重加命名,东为靖海,南为望湖,西为试泉,北为控江,完全依据无锡水乡的特点,与四门地望有关。在四座城门上都修了重檐城楼,也取了名字,东门城上称对育楼,南门城上称抚薰楼,西门城上称序城楼,北门城上称企辰楼,所取楼名也与地望有密切关系。王其勤这次修城的目的是抵拒倭寇,在战前早做准备。王其勤访问城内父老,征询意见,注意了关隘修建、兵壮选拣、守具准备、查问奸细、建造吊桥、设哨预警、储备粮草、明确赏罚等一系列问题。在嘉靖三十三年(1554)五月八日,倭寇侵犯无锡,从水路窜到城西,城外近郊的居民也逃入城内。由于王其勤这次修城的准备工作做得充分,打垮了倭寇的进攻,经过一个月的战斗,取得了抗倭斗争的胜利。这是有关无锡城墙的重要史实。清初,有人在吴塘门水中捞得铁炮一门,后被移置无锡县南城门上,以朱红虎头床覆载之,“历二十年,耿精忠反于闽,檄四方炮赴,南取而去”。1912年,锡金军政分府开辟光复门,钱基博为撰《无锡光复门记》,刻碑立于门边,文中着重记录了王其勤这次抗倭的史实,同时指出城墙是重要的古迹,应该予以保护。

清康熙七年(1668),无锡知县吴兴祚重修了城墙。康熙十九年(1679)发生水灾,城墙受水浸泡,崩塌了六十九丈。经知县曾子驹、徐永言相继修复。雍正四年(1726)无锡分为无锡、金匮两县,城墙也由两县分别管理,基本上各管一半。以后城墙迭有修葺,然至清末已相当颓败。


1910年,无锡的北门月城被部分拆除,改建为商店,这是无锡拆城之始。民国以后,拆城一再提上议事日程,成为市政建设的一件大事。1927年,国民政府拆除了西门外凸出的瞭望台。1928年,在西门旁开辟了新西城门,称西城门。1931年1月,南门月城开始拆除。1938年5月,北门月城完全拆除并改造城门。1947年2月,拆除西门月城、老西门城垛及西城门。1948年2月,东门月城开始拆除,并改建东门吊桥,由邵顺记营造厂承包。1949年12月,人民政府着手拆除城墙,议案交无锡市一届二次人民代表会议讨论通过,作出“拆城筑路”决议。1950年3月,市政府组成拆城筑路指挥部,4月1日,于吉祥桥堍举行拆城开工仪式。开始拆城,1951年2月拆城结束,环城马路也同时告竣。3月1日举行通车典礼。整个工程拆除城墙五千五百六十米,这就是无锡古城长度的精确数字。作为无锡最大的地面文物,存在时间长达六百馀年,最终走完了它的历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