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草堂·西社

清初,秦汧尝居白水荡北崖池上草堂,草堂系其岳家安氏所创,他在《池上草堂记》里写道:“草堂外市桥凡三,喧嚣四合,逾市桥而东,近东城有白水荡六七亩,其深不测。有屋一楹,予托足焉。人之见之者,谓予不惟有居,且有园囿,其信然乎哉?草堂廓庵安公手筑也,安翁予内翁也。”秦汧(1613-1695),字吉生,崇祯十六年(1643)进士,授兵部职方司主事。仅过一年,明亡,秦汧回到无锡,屏居碧山吟社五十年,在城即住池上草堂。其时,白水荡畔的盛氏、尤氏所建已破败,连水面也大大缩小了。秦汧在《池上草堂记》文末写道::“闻往者此池广三十亩,于今广狭何如哉?闻有盛氏者于此治后乐园,继有尤氏者于此治对扬堂。园与堂今无恙否?人知其乐,孰知乐中之忧?人知其常,孰知常必有变,是故败屋颓墙乃余之所以安其身,乃予之所以传后也。”当时满目荒芜之致,亦可从秦汧笔下得知。秦汧时常率童仆整理荒秽,掇石而坐。

1920年,池上草堂由秦氏后人归于公园,久已非复旧观,于是易址重建,仍用旧有额匾。重建的池上草堂在曲沼之西,轩窗向东,栏槛周遭,临水而立,“偶值花晨月夕,新雨旧雨,于焉游息,瀹茗话旧,每不胜沧桑之感”。当池上草堂归公园时,丁芸轩制有一联,曰:“可以息,可以游,商略廿年,真始愿不及此;何处池,何处堂,苍茫四顾,起古人而问之。”联语即是记录当时草堂的实际情况。同年,秦歧农,裘葆良、华艺三、杨荫北、俞仲还等四十二人,共同出资四百二十元,镌刻唐怀素书《四十二章经》草书帖,共十六石。相传此经为东汉时迦什摩腾和竺法兰共译,乃佛经东传至中国的第一部。怀素用狂草书写此经,虽驰骋绳墨之外,而回旋进退,莫不中节。此帖刻成后即置于池上草堂壁间,“文革”中,池上草堂被拆毁,帖石亦毁坏三方,至1979年补刻齐全。今池上草堂已复建,中有小桥建于曲沼之上,原匾已失,房屋亦移作书场之用。

西社建于1921年,它是一所水阁,前临荷花池,有枕漪桥通之。清末,侯鸿鉴曾在西门开设初级师范,名西师范。入校学生后成为社会知名人士者甚多,不少成为师资中坚。后来西师范停办,但毕业同学一年一度相聚并不中断,同学中有人希望有固定的聚会场所,以垂久远,于是发起捐款,就枕漪桥北隙地,建造临水小阁,颜以西社。由侯鸿鉴撰文,孙雏飞书丹,刻石一方,以纪念西师范同学会,今仍嵌置西社壁间。小阁适临后池,荷花盛放之际,清香远溢,亭亭净植,清风徐来,游客至此,倚栏静对。在此事感召下,后来东师范同学会就造了松崖宝塔。1923年秋,张效良、薛萼果等七人曾在西社召开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无锡小组的成立会议。今西社周围环境经过重新建构,西社背面,连以矮墙,开辟便门,贴墙添设花架小亭。西社旁为新辟之地,水池亦新辟,面积虽然不大,但根据地形和建筑布局,划出大小两片水面,水面收狭处跨以石梁,使水面分割有聚散之致、曲折之意。且水面紧贴岸际,令人有平波澹荡、水盈迷漫之感。西社之西北,由于水池、草坪基本占满全区,它们互相结合,低平宽延,简洁明净,有流畅旷达、安谧宁静之概。